上世纪50年代,美国音响工程师查尔斯·道格拉斯发明了“拉夫盒”,这是一种“笑声播放器”,只要按下按钮就会发出阵阵掌声或欢呼声,被俗称为“罐头笑声”。一些观众总会嘲笑这种预先录制的笑声音轨,因为它很有欺骗性,而且显得做作、俗气甚至具有侮辱性:我们需要你告诉我们何时该笑吗?英国演员大卫·尼文曾称之为“对公众智商的最严重冒犯”,1999年《时代》周刊曾将它们评为“二十世纪最糟糕的一百个主意之一”。然而它们却长期地延续了下去:直到21世纪初,几乎每部电视喜剧都依赖这种“罐头笑声”。
不过,现在“罐头笑声”即将“寿终正寝”。2019年播放最后一季的《生活大爆炸》成为使用它们的最后一部主要热播美剧。如今,美国四大电视网播放的一半现场喜剧仍在使用它们,但其中多数似乎将在今年结束。憎恨它们的人现在最终可以欢欣鼓舞了。
上个月,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决定将播出《生活大爆炸》的一部衍生品,和原版一样也会使用笑声音轨。简言之,尽管一再宣布寿终正寝,但它们仍然存在,人们还是可以在电视和流媒体服务上找到它们。但短短几年内,从著名美剧《发展受阻》(2003年至2006年首播)到《摩登家庭》(2009年至2020年首播),新型情景剧正在取代旧剧种,“罐头笑声”越来越显得僵化陈腐。并且,近20年来,“罐头笑声”剧目都没有赢得过艾美奖最佳喜剧奖。
但它们的逐渐消亡并不完全是值得庆祝的事情。纽约文化机构佩利媒体中心的电视与广播策展人罗恩·西蒙表示,“笑声音轨的目的是为个人观众呈现群体观看体验。”它们的衰落是群体观众的收视率下降使然,一家人围坐在客厅电视前的时代已经结束。现在,无论我们看什么,我们都在自己的个人设备上观看,不再经常去电影院。笑声音轨从来都只不过是我们正身处群体之中的幻觉,但如今连这种幻觉也在失去光泽。现在我们满足于一个人笑。(作者雅各布·斯特恩,王会聪译)